拍电影就是接近自由与真实

muzer
muzer @muzer
贾想1996—2008 - 评论

西川说“乌鸦解决乌鸦的问题,我解决我的问题”。其实谁也没有权利代表大多数人,你只有权利代表你自己,你也只能代表你自己。

北岛:人总是自以为经历的风暴是唯一的,且自喻为风暴,想把下一代也吹的东摇西晃。

中国影片大致不外乎两类:一类完全商业化的,消费性的;再一类就是完全意识形态化的。真正以老老实实态度来记录这个年代变化的影片实在太少了!整个国家处在这样一个关键性转折时期,没有或者很少有人来做这样一种工作。我觉得,这种状况对于干这一行的人来说实在是一种耻辱。

中国文化有个很糟糕的情况,经常“削峰填谷”。山峰就是山峰,填谷的工作可以由填谷的人来做,各种类型的电影应该有各种爱好的导演去完成,我觉得我们个人没有责任向电影工业负责。

基层民间生活,这是一种蒙昧、粗糙而又生机勃勃的存在,就像路边的杂草。

如何评判影像并不在于它的光打的多么漂亮,运动有多么复杂,最主要的是看它有没有表达出现实生活的【质感】,是否具有一种对显示表象的【穿透力】。事实上有很多人不愿意接受这种具有现实棱角的东西,他们感到不舒服。也许是因为这样的影像在观看的时候要求人们必须具有一定的承受力,而大家好像就是不愿意通过电影这种方式来承担这些东西,宁可去消费那些打磨的非常光滑鲜亮的东西。

那些非常纯粹记录和那些表现性的、超现实的内容之间,并不存在一道不可逾越的壁垒。只要你把握好,就有可能非常自由的在这几个空间里跳来跳去。

内心的经验常常让我感到不安,我知道我曾经粗糙的内心开始有了表达的欲望。

就是在那时,我发现了自己内心经验的价值,那是一个被银幕写作轻视掉的部分,那是那些充满优越感的电影机制无心了解的世界。

从汾阳到北京,再从北京到全世界,让我觉得人类生活极其相似。就算文化、饮食、传统如何不同,人总得面对一些相同的问题,谁都会生老病死,谁也都有父母妻儿。人都要面对时间,承受同样的生命感受。这让我更加尊重自己的经验。我也相信我电影中包含的价值并不是偏远山西小城中的东方奇观,也不是政治压力、社会状况,而是作为【人的危机】。

导演要广开言路,但归根结底电影仍然是独裁的艺术。

一切纪实方法都是为了描述我内心经验的真实世界。我们几乎无法接近真实本身,电影的意义也不是仅仅为了到达真实的层面。我追求电影中的【真实感】甚于追求【真实】,因为我觉得真实感在【美学】层面,而真实仅仅停留在社会学的范畴。

自由问题是让人类长久悲观耳朵原因之一,悲观时产生艺术的气氛。讲述不自由的感觉一定是艺术存在的理由,因为不自由不是一时一世的感受,决不特质任何一种意识形态。不自由是人的原感受,就像生老病死一样。我们如何获得相对自由的空间?在我看来悲观会给我们一种务实的精神,这是我们接近自由的方法。

我悲观,但不孤独,在自由的问题上连孙悟空都和我们一样。

电影是一种记忆的方法,纪录片帮我们留下曾经活着的痕迹,这是我们和遗忘对抗的方法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