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生多寒凉 此身越重洋

也不知在黑暗中究竟沉睡了多久,也不知要有多难才能睁开双眼。
于是,他真的,回来了。
1999年的首专《我去2000年》,那时两岁的我如果望向遥远的未来,会不会看到,16年后的上海,自己沉默不语地听了一遍又一遍。然后是2003年的《生如夏花》,“我从远方赶来,赴你一面之约”。再然后,是十四年的沉默。
当然,也不是全然的杳无音讯。04年还有《Hey, 我在》和《Radio in My Head》,之后几乎是沉寂了十年,只有一些零散的消息和单曲放出。这些年间,我对他还一无所知。他沉默的这些年,正好是我慢慢长大的那些年。他独自经历着一些不为人知的痛苦挣扎,而我在流逝的光阴里蹒跚成长。 14年《平凡之路》大火,15年说要出一张新专辑,《在木星》里“君归来君归来”的反复吟唱,《好好地》里说“那我是落叶/ 把自己交给了风”,好像真的已经和一切和解。再之后,跳票了一年半,在又一周疲惫而不快乐的生活之后,终于,我看到,他的新专,来了。
他回来了。
而这些年来,生活到底如何艰难,命运又给我们所有人带来了怎样的遭际,也许注定成了一片失传已久的大海。《生如夏花》的封面上,他说, “在阳光下,献给你,我最好的年华。” 而今,我常常会忘了,他今年,该是44岁了。
待历尽沧海 待阅尽悲欢 心方倦知返 君已尘满面 污泥满身 好个白发迷途人 今日归来不晚 与故人重来 天真作少年
《猎户星座》正式上线之前,能听到的,除了几首老歌,就是《清白之年》。昨天下午,我一边写字,一边单曲循环着,感动于这就是朴树啊, “世界不再是那个世界,而朴树依旧是那个朴树” ,真好。那种熟悉的感觉,在你的内心慢慢盈满,仿佛一切都没有变过。 “愿你出走半生,归来依旧是少年”。
依稀想起前年《好好地》巡演,我看现场的视频。他还是像个孩子,坦诚地一如当初。卡壳,忘词,拿一张A4纸对着唱。台下的观众也好像仍当他是个孩子,包容着他,疼着他。印象特别深的是,现场有个女生,不停地对他喊“别紧张”“喝点水”。他全场不怎么说话,有时说着卡住了,就停下,一首接一首地唱。
纯朴得像一棵树。
《清白之年》里,我们熟悉的那个朴树,好像是回忆起了故事开始以前,《我去2000年》《生如夏花》的那个年代。街道平静温暖,钟还走得慢,我们还不识人生之味。
人随风飘荡,此生多寒凉,可曾还有什么人,再让你幻想。
夜里坐火车的时候,总是睡不着,那时,耳机里放的,一定是朴树。火车鸣响汽笛,在黑暗的夜晚里穿行,我躺在卧铺上,倾听着从大地传来的震动,全心尝试着入睡。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