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现实的孤岛
极为干净简约的色彩、环境和构图,光线自然柔和,如同蛋彩画,在这样的美学下故事构造了一个有些超现实的环境。
首先是阶级,背景设置在18世纪的法国,夫人、小姐、女仆和画家,四位女性角色本应该阶级差异极大,但她们的对话却没有展现出任何此方面的顾虑,在最有权力的夫人离开后,剩下三人之间的相处如同朋友,她们在一张床上共寝,一张桌子上吃饭,一起游戏一起读故事,一同帮助女仆寻找办法堕下孩子,最明显的是刺绣一幕,此前只有小姐在海滩上提过刺绣,所以当刺绣特写出现时观众会自然地认为那双手会是她的,但镜头拉远,那个人却是女仆,一幕构图定下了此刻,桌子的一面女仆坐下来刺绣,小姐反而穿着围裙开始做饭,画家位于两人中间。
其次是性别,电影里的世界是一个刻意制造出的女性“乌托邦”,女性互帮互助,男性角色只在头和尾出现过,中间只在几位女性的对话中出现过,小姐的未婚夫——“来自米兰的一位绅士”,上一位画家——“被折磨疯离去的人”,让女仆怀孕的男人本该被提起,但却被当做无关紧要的角色一样无视了——怀孕只是女性的事——与之相反,未婚夫被频繁提起,比起他本身具体的含义,他更象征着一个宽泛的不安,一个被限制住可能性无法抵抗的未来,一个男权社会的现实。结尾处之前没有出现却无处不在的男性在此刻突兀地现身,来自米兰的男性使者就像一个入侵了这个女性世界的杂质。
最后是同性恋情,这里的同性恋情并不是禁忌的,禁忌其实只来自于观众本身的认知,片中前期没有任何来自他人的视线或者侧面描写去表示同性恋情的禁忌,即使在共同清醒的早晨女仆敲响房门时,她们也没有表现出慌张,其张力并不是同性恋情的禁忌,而是爱情本身的拉扯,无力对抗的现实,只有在最后画小像部分和离别拥抱处才表露出隐瞒情感的意图,而此刻也是现实入侵了这个超现实世界的时刻。
此外就是为了达成这种效果有些逻辑上不合理的服化道,过于剔透的玻璃杯,没有换过的衣服,干净的面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