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爸爸妈妈一起看完的一部剧。

海瑞作为嘉靖的另一极，不是严嵩，不是胡宗宪，不是赵吉贞，不是张居正，也是写史之人苦心。如果是后者，也不过一部权游一部纸牌屋，有术无道，有商业性而无作者味。刘和平磕了很多年的张居正，最后发现他不足以与海瑞相提并论，令人感喟。

都道是制度造就怪物，所以有严嵩有嘉靖有徐阶如此光怪陆离之种种，有清水濯缨污水濯靴江河并流之折衷之术。然而理论只预知千万人，千万人总有一人，这一人是海瑞，是千千万万人只道以文死谏沽名钓誉的海瑞。

裕王责备海瑞读书不通，直亦无用。这大概也是黄仁宇对他的看法。然则且不论通与不通，直言本身就是价值。

片面嘉靖隆庆万历三代，一人死后哪管洪水滔天，一人庸碌全然配合文官制度，一人则以数十年的不合作来让朝野限于荒废。

制度本是死棋。

刘和平张黎又在《雍正王朝》中写帝王不过是历史的囚徒。

其实谁不是历史的囚徒。这盘死棋中总有人要做囚徒。大明江山，江河拍山川而去，本就是你死我活，哪来的溶溶泄泄。

又返回看之前写的《六龙飞天》的剧评，对比下来六龙已经算很上等的史剧，却仍然有中二之嫌，传奇题材限制罢了。想来大明王朝全剧完全反戏剧的，完全是史家手笔，严嵩走后又来一陈洪，大奸臣之后到小奸臣，心肠手腕脸谱都等而下之，完全是次等的故事写法，然而这是历史，是文学，是超脱于非虚构的虚构，是脱胎于虚构的真相。世界不是故事也不是逻辑，世界是一堆散乱的浮萍，在狼狈中不求尊严地自在残酷着。

愿做海瑞。愿做海瑞。

能写下这样的海瑞，刘和平叫人感动，叫人尊敬。纯阳之体，赤子心肠，清水无鱼。

题外话，政治真是反人性的。你不能有真正的热爱，你必须做个无趣的人才能做个完全理性的政治家。嘉靖不过好谈玄，高翰文不过好音律，百密一疏也就被人对症下药愚弄。一个完全理性的人，大概率也是个毫无趣味的人。再对比海瑞和高翰文，便知此言不误。

最后感慨下，谁能不说下杨金水真的演绝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