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街的山河水

后街是长春一家音像店的名字,后街在一条名叫“桂林胡同”的小巷里,从同志街拐进去不久就能看见,原来旁边还有一家名叫“半坡”的工作室,我们经常跟那个消瘦如艺术家的老板戏称“半疯工作室”。
后街的老板可不瘦,名叫姜杨(洋?),想来应该不是取“江洋大盗”的意思吧。第一次见姜杨是跟王刚一起,好像是在红旗街,没什么印象了。倒是后来跟姜杨聊起,他说记得那回我还让王刚多读点儿书什么的。后来大约是因为郭杨的缘故,跟她去了一趟后街音乐店,才一下子熟起来,我还记得那一次买了一张很贵的打口CD,好像是Led Zepplin II,原盘,他也看出我实在喜欢,于是死不降价,我不记得是多少钱买下来的了,反正这张CD后来跟我回到北京,去了上海,又回到北京。算起来,在长春的4年,我在后街买的CD应该比在王刚那儿还多。当然也有好多CD和磁带是从他们哪儿白拿的。我实在是应该感激他们,因为好多那会儿收的碟到现在还是我经常翻出来听的。
因为后街离我们学校比红旗街近得多,而且后来王刚也不正经做打口生意了,于是有事没事就往后街跑。那会儿长春真是一个不算大的城市,来来去去也总能遇到那几个常去的人。可能本来淘打口的也不多。其实这些人多半都互相认识,几个老炮的名字还十分的如雷贯耳,比如老杨(这人我一直没见过),比如孙建(不是红旗街那个)后来在北京刘欣给引见了,吃了一顿饭,比如高飞,这人实在值得单开一篇文章写写,比如战车乐队的于勇,当然还有好哥们儿刘欣。
跟姜杨干的最有意思的事情就是去沈阳进货,我一开始还真以为是让我帮着挑好东西呢,其实也就是帮着抗箱子了。也是我第一次在火车站旁边的小旅馆投宿六人间。要不是姜杨,我可能大学四年也没机会去沈阳。对沈阳没什么印象,因为也没怎么逛,就是记得早上起来上班的人们都带着白口罩。可能是因为把其它部位都遮住了,觉得沈阳街上女孩子的眼睛都很美。
后来在上海的时候也跟姜杨进过货,不过完全是另外一回事了,他住在我租的房子里,等货的时候还自己去了趟杭州。我们俩还差点儿让曲阜路上买打口那个老板娘轰出来,就因为这厮说了句“你这个婆姨...”,没想到在小李老婆的家乡(好像是河南?),这是一个极具侮辱性的称谓。我们俩又不得不陪了半天笑脸解释了半天才做成了生意,其实那会儿我根本不在乎她给不给姜杨货,我关心的是挑出来那堆CD里有Rammstein的Mutter 2CD,我可是盯了半天了,好在后来皆大欢喜,这张2CD算是姜杨给我的介绍费了。在上海淘碟也特有意思,这个以后慢慢写,而且不能不提叶云。
不过我高度怀疑从上海进的货最后姜杨挣没挣到钱,长春的市场确实购买力不行,我认为我一个人4年至少给整个长春的打口市场的销售总额贡献了几个百分点。
姜杨后来来过几次北京,不过都没找我,可能见面了也就是瞎扯吧。不过还是挺怀念后街的,大学四年要不是由这些校外的哥们儿还真不知道怎么熬过来。
这张山河水最早就是从姜杨那儿买的磁带,听第一首歌就很激动,可惜那会儿除了我没人觉得这是一张好专辑,他们还是喜欢《黑梦》的窦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