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情而圆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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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星霜篇》前看到评论里说这一篇里什么故事都没讲,看的时候也弹幕里也一直有人刷“这是篇同人,原作者不承认”。确实,《追忆篇》和《给维新志士的镇魂歌》都是给剑心丰富形象和故事,但《星霜篇》像是个故事总结,并且给很多结尾意已平的读者找了一大顿不痛快。
我倒是很欣赏这篇“近官方同人”,因为其悲情却圆满,把一个浪漫的故事还原到更真实的背景里。主线故事是少年漫开上帝视角,大家都知道最终胜利永远属于主角团,只等着剑心最后的天翔龙闪就皆大欢喜。《星霜篇》是放低姿态,把自己放到薰的位置,将其中的柔肠百转细细研磨了,融到那个半睡半醒的回忆中。
会有人不喜欢不开朗的剑心和薰。主线的剑心并不是恣意洒脱的人,薰实际上外柔内刚,有这样缠绵悱恻的心思不崩人设。虐观众不是重点,少年向的原著真这么交待结局肯定是ooc,但作为同人文观后感确是佳作。就像是《神雕侠侣》结尾处众豪侠大挫元兵江湖再见,而三联版的《倚天》开场交代背景只略略提及襄阳城破,郭襄云游四方,也不细写郭靖一家如何守节殉难。作者留白不表是作者的仁慈,而“观后感”下足功夫,从冰山一角的大团圆中让观众领会暗潮汹涌的大背景,才是这一篇对原作的敬意。
个人努力湮没于历史洪流的这一方面,《星霜篇》延续了日本时代小说类作品的一贯笔调,英雄迟暮,美人白头(对我说的是比古清十郎)。主线里的剑心文可嘴遁渡苍紫,武能刀劈志志雄,但是逃不过山形有朋召他入伍去打仗。应了那句用得烂俗的“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剑心能选的也只是不挥刀去救人。
但是无论如何,留给薰的只是一个她留不住也追不上的背影。这一篇是薰的视角,也在丰富她的人物塑造。主线里几个让观众魂牵梦萦的配角,对薰而言都是把剑心带走或者推入深渊的恐怖形象,只是每次的结局都是幸运的团聚,总让人忽略了当事人的煎熬。最后雪代缘被感化,与其说是剑心刀下留情的谢罪,不如说是薰让前小舅子理解了姐姐和前姐夫的两厢情愿。
剑心的主角光环是大家给戴上去的,但如惠对薰所言,剑心也是人,只是运动细胞强于常人而已。御剑流有副作用,而人也有生老病死——身病心病,中二点来说,都是剑心自己的业障,他人难以施援疗愈。薰有自己的坚持,不能相助,就一起分担,分担无用,至少自己感同身受。这种绵长的情感外人能看透,能理解,共情却只在挚爱之间。临别的床戏里,有人评论剑心如此爱护着薰,怎么可能让她染病——人家夫妻俩之间的感情,谁知道呢?
第三视角来看是剑心云游天下,而薰独自抚养剑路,支撑着家业,如同一个典型的日式母亲。对于薰而言,她是剑心的精神支柱,她的坚持也是对挚爱的支持——这点其实也像个典型的母亲形象。所幸的是爱徒已然长大成人,挚友仍然肝胆相照。剑心对弥彦的点化,又经弥彦传给剑路。和自己心结抗争的两位主角,也在惠医师和左之助的照顾下守到了团圆的那一天。
或许更真实的结局该是剑心重疾,撑不到凑足路费就客死异乡,再或者旅途艰险,回家的人也是风烛残年——像很多很多真的团聚,身子回来了,心里隔了一道海。不过编剧和监督笔下留情,最后的剑心还是辗转回到了家,躺在薰的膝头赏樱花雨。还了心债的剑心变回了心太,也消去了脸上的十字疤。
悲情、圆满,却不失最后一点浪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