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办法——这是中国人在一声长叹后最常用的句子。”

何伟写的中国,对根植于人们命运中的历史悲剧鲜少谈及,故而显得希望尚存,绝处逢生。史明智笔下的长乐路则是另一个极端,他深入挖掘“体制”在每个人身上造的孽,于是你虽看到人们过着安稳富足的生活,你也无法假装看不到他们背后那头大象随时将踩上他们头顶。
经历劳改监狱折磨的魏教授道他们是生在错误时代,可是,这所有人,更像是生在错误国家,就连反派骗子形象的黑社会江牧师,若在国外,大抵会很适合从事standup comedy(。其中最受折磨的王明一家,举家移民后的幸福是如此耀眼,王雪松年近六十学习高中课程,帮助路过的新移民,in New York you can be a new man. 而父亲因强拆而死、母亲年年上访的伟奇,Cornell phd、香港投行工作却计划回国定居,一边明白这个不尊重私有财产的国度绝不会尊重人民,一边却对习近平当年的伪装赞誉有加,不知9年后的今天,他作何感想。
相比何伟,我更多想起的倒是胭脂扣,时空的交错,希望的传递,绝望的蔓延,书中人物的过去,我所了解和经历的过去,写书时的“现在”,读书时的“现在”。
名列“巨富长”之一,长乐路是我很喜欢的一条街,然而我对这条街上的居民一无所知,不得不承认,我对我的家乡同样知之甚少,麦琪里纵火事件竟也不曾听闻,可见我所知晓的这片土地上的罪恶只是tip of the ice berg。甚至今时今日我才晓得,种满全城的法国梧桐原来是伦敦悬铃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