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集备忘·崔家
看到第八集有些在意崔中石和他的妻子。
之前崔在南京时,给家里打过电话,妻子的声音出现过。泼辣生动的上海女人声腔,怨他天天不着家也不拿钱回来,自己和两个儿女穷都穷死了(记忆可能有误),絮絮叨叨一刻不停,像不断炸着的油锅。崔在这边眉头微皱,仍温存/忍耐地和她讲软话,是有公事,不久就回去了……云云。
第八集崔到家,来应门的妻子形象果然如其声,丰盈泼辣,腰肢如风摆柳,看着崔如看一个一贯软弱无能的丈夫,“脏死了”“还不快来洗澡吃饭”连甩几个白眼,说完又风风火火地进屋(给孩子们切西瓜)。之后孩子们出来欢腾着叫爸爸——孩子们超可爱!——“不要怕妈妈,她如果骂你太久我们就不写作业”,也可见夫妻之间的抱怨与被抱怨已成习惯。崔的表情至此松动了些,真实得温软下来。
崔是地下党,妻子当不知道这件事。看剧评,有说这剧里搞革命的各位,无论党派职务,都不免被革命毁坏了家庭——大抵人生在世,无法同时专注于两件事情。小说里轰轰烈烈的革命浪漫主义,落在现实中就能把生活烧得没什么立足之地。说唯一看似家庭美满的崔(姑且不考虑他的便当),他又并不爱他的妻子(乃至他的家人),只是在扮演一个好丈夫、好爸爸的角色。
如果他并不爱妻子,那妻子爱不爱他呢?二人见面时立在小院里,她的抱怨嫌弃是日常的,嘱咐崔洗澡、吃饭、别傻站着晒毒日头,音调里听不出感情,但内容其实包含了善意关怀——但也许这善意关怀双方都察觉不到,她和他都视为理所应当。(也许她对街边一条流浪狗也怀抱同样的善意关怀?)
之后方孟敖来找崔,妻子极其热情迎客倒茶,“这茶我都不舍得让中石喝,贵客来了才好泡的”,方极礼貌——而疏远地说谢谢,嘴角的微笑似乎有谢意,也有惊奇:怎么崔那样一尘不染的人找了这么个烟火气蓬勃的老婆!或他也知道这家庭生活不过是角色扮演。而崔在旁沉默,宁静温柔,微微俯首,呈现某种忍耐的姿态。
我其实有点希望,此刻两个革命者对那生动泼辣自带色香味的女人,毋宁怀有一种微微的羡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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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才八集。希望之后有真情戏打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