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德文先生译本和其他译本的出入和对比

kerorokeror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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晓寺 - 评论

谁更忠于原文不知道,只知道如果单读陈老师的译本,有好多地方我看不懂啊。对比了其他3个译本,发现好多部分其他3本翻译的大意都一样但就只有陈译不一样,有些其他译本比陈译更容易理解的同时也符合逻辑。读了其他译本理解后再读回陈译,会因为只有陈译不一样所以时时抱有“这样翻译真的对吗”的怀疑,发现尤其《晓寺》这里最为严重。(纯属个人感受)

个人不会日语没读过原著,谁更贴切原著我不知道,所以以下观点都是以不同中英译本来讨论而已(其中发现英译最直白)。也许只是我自己的问题,中文造诣不高见识少,希望大家可以指教指教 。这些都是主观看法,纯属个人感受,没有恶意,也希望对在挑选译本的大家有所帮助。

🔻《丰饶之海》其他译文对比🔻

《天人五衰》➡️ 陈德文、文洁若、Vintage Classics译本对比

《春雪》➡️ 陈德文、唐月梅、郑民钦、Vintage Classics译本对比

🔻《晓寺》译本对比🔻

第30章 · 第234页

陈德文:不懂做人的时代的人,对于一切丑陋的现象,应该比现在更残酷。

竺家荣:人本主义时代以前的人,对于一切丑恶的事物,应该比现在要残酷得多。

刘光宇/徐秉洁:不了解人本主义的时代的人,对于一切丑恶的事物,应比现今残酷得多。

Vintage Classics:The people of those times when one knew nothing of humanism were surely much more cruel to all ugly creatures than modern man.

不懂人本主义就不懂做人吗?不懂做人的时代 = 人本主义时代以前 = 不了解人本主义的时代;而且只有陈译“现象”,其他都是“事物”

第33章 · 第252-253页

陈德文:在这黑暗之中,庆子感到随着那飘溢四方的香水的馨香,她那坚实而肥硕的臀部,以及女人富于支配性的肉体,悄悄地漫无边际地膨胀开了。

竺家荣:在这黑暗中,仿佛庆子膨胀起来,随着香气的飘散,她那丰满的臀部,她的具有统治性的女性肉体正无边际地悄然膨胀着。

刘光宇/徐秉洁:在这个黑暗当中,庆子大大地膨胀了,随着香水香气的飘散,她那结实丰腴的臀部,这个女人的整个肉体,正悄悄地无边际地膨胀着。

Vintage Classics:In the gloom the firm, opulent, sovereign flesh of Keiko’s hips seemed to expand secretly and limitlessly with the spreading fragrance of the scent.

真的是庆子自己感受到吗

第38章 · 第301页

陈德文:本多顾虑梨枝有病的身子,想多雇几个佣人,梨枝借口人多反而增加麻烦,只赞成厨房里留两个女用人。即便如此,梨枝常年喜欢的炊事工作变少了。

竺家荣:本多担心梨枝的病体,想多雇些用人,但梨枝认为人多了更得操心,只雇用了两个女佣在厨房干活。这样,梨枝多年来喜爱的厨房劳作就减少了,

刘光宇/徐秉洁:本多担心梨枝的病体,想多雇些佣人,梨枝却认为人多了反而多操心,她仅限在厨房安排两个女人。这样,梨枝多年来所喜爱的厨房活计就少了,

“即便如此”是这样用的咩

第39章 - 第310页

陈德文:就是说,他局限于自己希望的决不入手,一旦入手就决定化作瓦砾。

竺家荣:就是说,他把自己所希望的东西局限在决不可能得到东西上。因为那东西如果到手了,必将化作瓦砾,

刘光宇/徐秉洁:就是说,他把自己所希望的东西限定在绝不可能得到上。因为那东西如果到手了,也必将化作瓦砾,

Vintage Classics:In other words, he limited what he wanted to what he could never get. If by chance he obtained the object of his desire, it invariably proved worthless.

陈译表达的像是自己不去得到希望的东西,如果得到了他就要把那样东西化作瓦砾... 就像是“控制自己不去入手自己想要的东西”,而其他三个译文是“控制自己只喜欢得不到、入不了手的东西”。

而且这里的“决定”导致后半句意思有点模糊,到底是动词还是形容词,是不是可以换成“绝对”呢:

一旦入手(他)就决定(把那东西)化作瓦砾

一旦入手(那东西)就(绝对)化作瓦砾

第41章 · 第338页

陈德文:本多对这件夸大到极限的区区小事下了某种赌注。不论干出什么蠢事都不允许,在这种没有道德的倾向下,本多还有什么快乐可言呢?

竺家荣:本多极度夸张这区区小事,是打算下某种赌注。如果没有做任何蠢事都坚持不懈的道德倾向,哪里会有本多的快乐呢?

刘光宇/徐秉洁:本多极度夸张这区区小事,他是打算豁出什么东西去。如果没有这种对任何蠢事都不放过的道德傾向,哪里会曾有本多的快乐呢?

Vintage Classics:He was gambling on an extremely trivial exaggeration. Where could he find pleasure except in a kind of ethical principle not to neglect the ludicrous?

翻译来意思跟各个译本不一样:道德... 倾向...

第42章 · 第352页

陈德文:本多渴望见到自己从未见到过的金茜,对于他来说,恋爱关系到未知,认识关系到既知,这是当然的道理。越是推进认识,越是以认识劫掠未知。一味增加既知部分,就会使恋爱得以实现,这种想法是行不通的。因为本多的恋爱,越发远离认识的指爪所达不到的地方,越发远离金茜而去。

竺家荣:对于向往着看不见的月光公主的本多来说,恋情与未知密切相关,不言而喻,认识与既知相关。那么,如果不断推进认识,靠认识去截获未知,来增加既知的部分的话,恋情便会得手吗?那是行不通的。因为本多的恋情,是要尽力朝向那认识之爪所达不到的远方,越来越远离月光公主的。

刘光宇/徐秉洁:本多向往着看不见的月光公主,对他说来,恋情与未知密切相关,不言而喻,认识与既知相关。如果不断推进认识,用认识去劫掠未知,以增加既知的部分,那么恋情能否得手呢?那是办 不到的。因为本多的恋情,正要指向那认识之爪所达不到的,越来越远离月光公主的远方。

Vintage Classics:For Honda, longing for the Ying Chan he could not see, love depended on the unknown; and naturally perception was related to the known. If he drove his perceptions on and with them plundered the unknown, thereby increasing the area of the known, could his love be achieved? No, it would not work that way, because his love strove to keep Ying Chan as far away as possible from the talons of his perception.

根据前文提到的:本多之所以得不到他所希望的,是因为他希望得到,所以尽量给希望的东西赋予不可能性;所以最后那句如果有“尽力”或“要”较和前文呼应,只有陈老师没有;而且只有陈译是“远离认识的指爪所达不到的地方”。总之这句看起来英译(大意是要尽力让自己的认识之爪远离月光公主)更容易理解

第42章 · 第353页

陈德文:窥视者,总有一天会被窥视行为的根源所抹杀。当认识到不可触犯光明的时候,那就意味着窥视者的死。

竺家荣:当窥视者终于认识到,只有消除窥视这种行为的根源,才能接触到光明的时候,也就是窥视者的死。

刘光宇/徐秉洁:窥视者不知不觉地认识到了,只有除掉窥视行为的根源,才能接触到光明,这个时候,也就是窥视者的死。

Vintage Classics:When a voyeur recognizes that he can realize his ends only by eliminating the basic act of watching, this means his death as such.

些微差别

第42章 · 第354页

陈德文:但是,本多尚未对唯识论完全屈膝。这是因为,他还不肯承认这样一个事实:他执着于这种认识,遂将自己认识的根源,和那种永恒的、一瞬一瞬毫不可惜地将世界废弃,又加以更新的阿赖耶识等同视之。

竺家荣: 但是,之所以本多未能完全屈膝于唯识论,是因为他执着于那个“认识”,不肯将自己的认识根源,与那永恒的、且无半点留恋地不停地废弃着、更新着世界的阿赖耶识,同样看待的缘故。

刘光宇/徐秉洁:但是,本多尚未能完全屈膝于唯识论,这是因为他固执于他的“认识”,不肯把自己认识的根源,与那永远且无半点留恋地抛弃着世界,又更新着世界的阿赖耶识,一视同仁。

Vintage Classics:But the reason he still could not give himself completely to this doctrine was because he was too attached to his perceptions and was unable to agree to consider their root as the eternal alaya consciousness that discards the world one instant without regret and renews it the next.

其他译本:不愿一视同仁;陈译:不愿承认自己已经一视同仁了的这个事实

第43章 · 第360页

陈德文:殿下言行举止总是带有战后风格,淡泊而不讲究形式。他并没有留意人们认为他有时过于冷淡的评价。一旦没有必要保持威严,随之也就不大在意如何同人交往了。

竺家荣: 殿下过于想使自己的行为举止都符合战后风气,淡泊而不拘形式,但有时给人感觉太冷淡,他自己却没有意识到。一旦不需要保持威严,他就不大知道应该如何与别人交往了。

刘光宇/徐秉洁:殿下想使自己的举止行为,一切都按战后的风习来做,尽可能地淡泊,不拘形式,但有时反被认为太冷淡,而他自己却并无察觉。在不需要保持威严之后,他就不大理解和别人的交往了。

Vintage Classics:The Prince himself had not noticed that people sometimes regarded him as cold because of his great efforts to behave on all occasions with the nonchalance and informality that had come after the war. When it was no longer necessary to maintain dignity, he became confused about human relationships.

其他译本都表达出殿下自己主动地使行为举止符合战后风气导致被人认为冷淡,只有陈译没有前因后果;后面那句只有陈译是“不大在意”,其他译本都是“不知如何”

第43章 · 第370页

陈德文:至今留在他眼里的幼稚的稍显肥大的孩子般的腹部,已经缩小;

竺家荣:至今依然历历在目的她小时候那鼓鼓的小肚子,已经平平的了。

刘光宇/徐秉洁:至今犹在本多眼前的她那幼时稍显大点的孩童的肚子,如今已经微微凹陷了;

这么多”的”不好读

第44章 · 第378页

陈德文:庆子这时稍稍滑开身子,金茜将插在庆子光洁大腿之间的脑袋,微微向上仰面躺着。

竺家荣:庆子挪开了身子,稍微压到了公主上面,公主微微抬起探进庆子光滑双腿之间的脑袋,稍稍平躺了一些。

刘光宇/徐秉洁:庆子骑在上面,略微挪开身子,公主把伸进庆子光滑的双腿之间的脑袋略微挺起,

Vintage Classics:Keiko shifted her body slightly to be on top, and Ying Chan tilted her neck, thrusting her head between Keiko’s shining thighs.

少了一句压到上面吧


没有要贬低或抬高任何一个译本,只是对不同译文抱有疑虑。翻译文学作品本来就是大工程,每个版本都是每位译者的心血!(´▽`ʃ♡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