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便写点

只看到了赵军,因为翻到后面觉得质量实在过于参差、某些文章过于无聊。推荐潘绥铭、黄盈盈、赵军三篇。

除却筚路蓝缕之外,性社会学,尤其是性工作的田野加上女性的性别身份真的在各个方面都令人心惊。以及,喝酒、点头哈腰、人情往来等研究的代价,确实是在再社会化每个研究者,但又何尝不是在dehumanize研究者呢(尤其是那些充斥着男性间阳刚brotherhood的“规矩”“风俗”)?好些个研究者都谈到了不可避免的喝酒,但除却 “危险”叙事外,竟然再无多的反思,令人失望。

某些层面上也很羡慕这种师门小作坊or大家族式运作模式,尤其是对于至今仍在挣扎着追问“我究竟对什么感兴趣”的自己而言。整本书最终的方式也颇有师门口述史的意味,尤其这个师门在大陆的性/别尤其是sexuality研究领域是如此之重要,加上弥漫全书的、以潘和黄为代表所体现出的将打开黑箱进行到底的方法论讨论与反思,以致整本书也近乎提供了一个以潘绥铭为中心延展开的性学网络与地图(并且这个网络与地图在书中是有其历史的,在书外是仍在不断生成的)。不过,整本书最后的呈现,尤其是每篇结尾的“请了解我”太像家庭作业了,有点好笑。

做小姐研究最怕小姐爱上你、很多小姐都是被男友骗/带进行、小姐的男友和丈夫也大都知道她的工作,性社会学田野的复杂与纠结从这些亲密关系中可见一斑。

王昕:

骨子里并未如她声称的那样“放下身段”,更别谈如严月莲所说的那般“自甘堕落”,透过文字仍能感觉到她作为人大研究生或精英(whatever,反正不是底层)的自持或矜持(乃至傲慢),尤其是“他们是‘坏男人’?”这一部分后半。看到文末介绍“第二年以总分第一的成绩balabala”更是爆笑,怎么有人进tenure了还拿着考研成绩说事......

文字之春风化雨循循善诱程度,或者说教书尤其是教方法论的水平,更是被前一篇黄盈盈吊着打,扯到方法论的时候总是有一丝丝生硬、尴尬与说教意味:对研究者与研究对象之关系的讨论呈现得极其二元对立,最终给出的答案也不甚令人满意;脱离语境地引用黑格尔那里给人一种高考作文名言名句即视感;对“示弱”方法的最终呈现细思之后极其功利和傲慢,这种“示弱”不正是自恃privilege吗。

杜鹃:

将“你问了这么多,能不能跟我来一次”的遭遇理解为最低限度的互惠,难以苟同。

游珍珍:

太无聊了,篇幅还这么长。

最像家庭作业、最任务导向的一篇。

写出了太多没有必要且拉低观感(刻板印象)的主观猜测。

“这样的女鸡头,是不是性别政治的产物呢?女性研究的理论,对这样作为女性又‘剥削’女性的女鸡头,又会如何解释呢?”下文对这两个提问的反思没啥问题(虽然是很无趣的老生常谈),但会提出这两个问题本身也让人担忧作者究竟读了多少文献……

张娜:

开篇部分的无聊感甚至比游珍珍还强。

“我不可能真的改变她们哪怕一个并不大的选择,更谈不到改变她们的生活。”不敢苟同。是否应该想想是不是自己和她们的联结仍然不够?同时,这样的话语似乎暗戳戳地在自证田野数据的客观性,但真的有那个“客观”吗?果不其然,后文又搬出“价值中立”那套该入土的价值观(哪怕她已强调了情感的在场以及自己的纠结),well~

赵军:

P147第六排“处警”怀疑应为“出警”。

很真诚。难得有(男)人以不那么阳刚的方式(至少味儿不太冲)讲述了一个如此brotherhood的故事。不少地方能感受到他和研究对象之间的联结和关怀。

请求参与观察警察抓嫖除了难度问题,其实还有伦理问题,但作者没有也很难意识到。类似的例子是在严格执行一胎政策的时期请求参与观察计生工作者如何执行计生政策,警察/计生工作者很有可能为了给研究者一个交代而“过度执法”,会给“被执法者”带来更多的伤害。

不理解为什么有的受访者的化名的姓要用一个不常见的姓(“英”),加上他研究和田野的特殊性(不是“黑”、灰色地带,就是体制内;很多案件可能有公开的、存档的记载),很担心受访者隐私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