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翻译细节

存疑或存留
第1页:“完美的音高辨别力”
翻开第一页就迟疑了,虽然只是极小的问题。
Perfect pitch 或 absolute pitch 作为术语,通常被译为“绝对音感”。(确认译法时还被小H同学科普了“相对音感”的概念,感恩!)
第69页:“舞台布置”
这里将 mise-en-scène 译为“舞台布置”,似乎不如“场面调度”契合语境。Mise-en-scène 诞生于舞台艺术,但被引入影视艺术后,含义也有了相应的扩充,比如不仅要考虑场景中的静物布局和人物走位等因素,还涉及到摄影机(镜头)调度。此术语出现不止一次。
第88页:“这一配方的左端”
原文: Given the inexorable artifice of film it may be instructive to lay greater stress on the first member of Tarkovsky's formula 'the illusion of reality'. After all, in his lectures to student directors,Tarkovsky clearly stated: 'It is impossible to photograph reality; you can only create its image' (UR 45).
这里是错译。原句本是强调塔可夫斯基在“现实”与“假象”之中更加倚重后者的倾向。由于短语词序的改变,译文中“这一配方的左端”指向了“现实”,并直接与下文中塔可夫斯基在讲座上的表态相矛盾。
第128页:“他拿起一个纸巾分隔器,露出一只盘子”
《镜子》
这里是错译。《镜子》中这个让我看得抓心挠肝的镜头实在过于难忘。伊格纳特毫不爱惜地翻动着的 tissue-paper divider 不是纸巾分隔器,而是彩色插图之间那层半透明的隔纸。露出来的 plate 自然也不是盘子。
第168页:“集”
《镜子》中适时插入的纪录片选段似乎不能被称作“集”。此译法出现不止一次。
第177页:“噪声”
读到“噪声”时有点怀疑,但其实是查了字典才得知,noise 作“噪声”时是不可数名词,而作“声音”时是可数名词。所以文中的 noises 应该作为“声音”来理解吧。
第188页:“塔可夫斯基的电影制片厂”
Studio 也出现了不止一次,而“电影制片厂”有时会显得背离常情。也许可以理解为片场的工作人员,也就是电影的制作团队?
除此之外还有一些更小的“咯噔”。比如偶然被译成了“编辑”的 screenwriter,比如专名的译法(“狄奥凡”——费奥凡;“哭泣与细语”——呼喊与细语;“浪子回家”——浪子回头;“激情”——受难)等等。毫无错漏的译文终究是没有的。抽象词语的多义让选择和搭配变得模棱两可,绵延长句与层叠的修饰也让阅读变得艰难。当然,以上种种并不能遮蔽著作本身给人带来的启发,以及译者和编者的付出。附录短文也非常值得一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