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写此书,也写写自己
这几日准备着保研的面试,各断代考古又从头到尾过了一遍,以及读几本专业大拿的书,知道面试是一定会问这些的。这本呢,是大一刚入学时,偶然在书架间看到的,算是专业书中读的较早的了,两三年过去,印象几无,只觉得张光直先生真是好看。
要准备的研究计划也是写写停停,我大概知道自己想表达什么,但少了将所有散乱语句连接在一起的那条线。读罢此书,竟也将那份计划完成了。
说来,这本书给我最大启发的有两点:一是中国考古学和世界考古学,二是聚落。
前者不用多说了,从打开国门开始就是二者的交流和碰撞,可是这么些年过去了,也没觉得碰撞出多大的水花来。不知道那一年张光直先生做这几场讲座的时候,下面都坐着哪些人(刚看赵辉老师的一个访谈,他也提到了这几次讲座),而他讲的这些东西,又在他们心中激发了哪些想象。光直先生说,要用中国的材料去验证西方的假说,适应的,可验证假说,不适应的,就可修改和完善它——他也的确是这么做的。谈西方理论,老先生们会讲说,西方理论是现成的,拿来用多方便啊(暗示着这些人太懒了),可是吧,我还是想说,西方世界由于政治和语言原因,基本上可包括整个世界。比方说,他们研究农业起源,是立足于美索不达米亚、中美、南亚等各个区域相比较而言的(看崔格尔不是也写了早期文明比较研究嘛),比较的基础是了解,中国研究农业起源,盯着长江和黄河,小范围的对比,材料肯定是不够的啊。
讲第二个,聚落考古基本上是光直先生引介到中国来的(看今天的山大),这一讲就是用我们熟悉的语言来讲新考古学下的聚落考古了,“在社会关系的框架下作的研究”,在这种研究方法之下,对遗迹的强调改变了以往只注重遗物的眼光,将遗迹和社会发展联系起来,强调的是社会的动态过程,手段为地理学与民族学,前者提供可用模型,后者提供存活案例。但先生也说,聚落考古学只是一种手段而已。我对此并不认同,他这里说的手段应是狭义的(广义上来说任何考古学都是手段),崔格尔对其评价颇高,聚落考古学是考古研究的一大范式转型,其地位堪比类型学和层位学的提出。
我自己是一直对聚落考古感兴趣的,想起那次和某老师说起时他的回应:“聚落考古现在已经没什么可做的了。”(真是扎心),但是,我总觉得,聚落考古所强调的系统以及文化与生态环境的关系,仍然是研究一个遗址的基础,聚落一词传入中国,含义已经发生了改变,戈登威利的说法是“人们栖居的方式”,但中国的聚落研究,基本上是指有一定范围的,长时间人群聚集的地方,类似于一个村庄,这在某种程度上限制了资料的选择,一些堆积较薄不成范围的遗存很容易在这种概念中被忽视,但从聚落与聚落之间的关系比较来看,其也有可能是季节性营地。此外,聚落考古学强调的长时段的演进历程,是符合考古研究的特质的——这种特质给了研究者一些信心与安慰。
研究计划写的畏畏缩缩,因为知道国内的学校一般是不太关注这些的,我也不知道现在的聚落考古是否真的“没啥可做”,还是应该另找切入点,这几日心情在烦躁过后,竟像看透了一样淡定下来。
光直先生依旧是我最最喜欢的大佬,想起昨日在一篇文章里读到的,他说他自己看不懂克拉克,真的很可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