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编 古代人的自由与现代人的自由之比较

实际上是比较古希腊的自由和启蒙运动后欧洲的自由。古希腊人强调政治自由、轻视个人自由，现代人则相反。根本原因是古代人生活于城邦国家中，通过战争满足欲望，且每个人都可以在公共事务中发挥作用；现代人则生活于更大的国家中，通过商业满足欲望。商业活动和奴隶的消失使人没有空闲时间参与政治，而且牺牲个人自由的代价要远大于收益。

一方面，要认识到现代自由的保障是个人自由，不能再让现代人像古代人那样为了政治自由牺牲个人自由；另一方面，也要认识到政治自由是不能放弃的。人们通过代议制选出代表代替自己维护利益，但也要对代表进行监督。因此，政治制度既要保护人们参与政治的权利，又要通过道德教育激发人们行驶政治权利的积极性。因为，根本上，人类的目标不是获取快乐，而是实现自我发展。政治自由可以丰富民族精神、培养爱国主义。

第二编 适用于所有代议制政府的政治原则

1.论人民主权

人民主权的关键不在于授权，而在于权力本身的范围。没有无限的权力，侵犯个人自由的权力即使被人民授权也不能行驶。贡斯当批评了卢梭和霍布斯的观点：

卢梭认为公民通过契约将自己的权利全部让渡给抽象的集体，这样“失去了一切，也获得了一切”，形成了整体的主权者。但是，贡斯当指出，抽象的主权者不可能行使主权，而必须将其委托给具体的人；因此，公民并非把自己奉献给抽象的主权者，而是奉献给了受委托行使权力的具体的人。这样，人们不可能获得平等的地位，而会使一些人从其他人的牺牲中获得利益。为了解决这个问题，卢梭宣布主权不能被转让，也不能被委托，但这相当于宣布主权不能被行使。

霍布斯认为主权是“绝对”的，因为不能保证人们遵守契约，所以需要拥有绝对权力的主权者来逼迫人们遵守。但是，权力的授予永远是有条件的，主权者不能任意开战，也不能任意剥夺公民生命。无论权力掌握在群众手中还是君主手中，只要不受限制，就会沦为专制统治。

因此，需要认识到，有些权力无论被谁掌握，都不能被行使。必须对主权的范围进行清晰界定。舆论是限制主权的首要工具，其次是权力的分散与制衡。

2.论立宪君主

立宪君主应当作为中立的权力存在，是使其他各权力保持平衡的重要保障。君主应当具有赦免权、任命权等权力，但要遵守法律程序。古代那样的“慈父君主”会破坏现代的自由原则。

3.论解散议会

权力不受限制的议会十分危险。如果选举自由，解散议会有利于维护人民权利。

4.论世袭制议院

人员没有限制、平民也可以被册封的世袭制议院对维护政治自由和公民自由很关键。

6.论财产条件

限制选举人的财产权很重要。无产者没有闲暇或稳定的情绪参与政治，且会把政治权力运用为谋取财产的特权。土地比工业财产或知识更有益。

7.论代议制议会辩论

议会应当公开辩论、禁止书面用语（念稿子）、使内阁大臣参与辩论。这样，大臣只会反对议会的成员个人，而不会反对议会制度。

9.论大臣的责任

应当宽容对待大臣的政治犯罪，但必须要保证审判过程的公开透明，重点在谴责与控告、剥夺政治权利，而非控告有罪。对公共事务的参与、政治生活的生机感和温和的态度比瑕疵必报的复仇情绪更重要。

11.论下属的责任

官员不具有无条件被动服从的义务。

15.论财产权

财产权不是天然的，而是社会的公约。废除财产权会夺走闲暇，阻碍人类的思想进步。对财产权的蔑视一定会导致对生命权的蔑视。

17.论宗教自由

世俗的不宽容比宗教的不宽容更危险。限制宗教自由的政府一定会造成危害，而信仰本身也只有在受到威胁时才会变得狂热危险。人类的思想无论真假都是他最神圣的财产。宗教会赋予民族道德观念与情感能力，而对正统信仰的限制会使宗教变成冰冷的教条。重建宗教信仰同样会造成危害，因为宗教信仰不能被政府刻意创造，对宗教的利用会导致对政府本身的怀疑。

18.论个人自由

政治制度不能与专制权力共存。

第三编 征服的精神和僭主政治及其与欧洲文明的关系

第一部分 征服的精神

在古代战争符合一些人类的德性，但商业兴起后取代了战争的地位，现代社会追求的是和平与安宁。征服体制会对社会、知识、道德、艺术产生不良的影响。

古代征服者要求国民的顺从，但同时保存了地方性的民俗和历史传统；现代征服者则要求全社会的全体一致，要求道德上的顺从。全体一致多以爱国主义的名义实行，这会破坏民族原有的道德、气质与多样性。战争体制在现代无法存活。

第二部分 僭主政治

僭主政治和君主政治不同。君主是中立的、抽象的存在，僭主则要求所有人服从于他的意志。僭主政治比专制危害更大，因为僭主政治不仅反对自由，还用假冒的自由亵渎自由，这会造成民族的堕落。

僭主政治本质上是企图用古代的自由替代现代的自由。古代自由是公民自由，会在政治行动中感到快乐；现代自由是个人自由，但不像古代自由那样包含权力的快感，只能在思考中感到快乐，而不再有古代人那种情感与活力。古代自由的鼓吹者希望通过限制个人权利强化集体权力，因此他们以自由之名反对自由。专制统治会给社会与文化带来不可估量的危害，但在现代无法持久，其支持的僭主政治也无法持久。

第四编 再论征服的精神和僭主政治

政治改革应当晚于社会舆论转变。法律应当尊重旧制度与习俗。拿破仑是僭主政治的代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