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论现实无聊与好剧精彩

满船清梦
满船清梦 @distantdrums
第五共和国 - 评论

就挺有意思,这种现实向的剧,远远不如琅琊榜、琅琊榜之风起长林好看,原因就是它只拍了现实,而现实就是无聊的。即使是大明王朝和走向共和还多少加了一些戏剧化、戏说历史、合理演绎的成分,但第五共和国,完全拍的就是历史,甚至于电视剧的对话声音和历史录音都能基本重合。这就造成了,大家会评价琅琊榜、琅琊榜之风起长林,格局很大,剧情精彩,动辄言天下,非常好看,而这种历史剧会有人觉得很儿戏。因为那些精彩的权谋剧都会将情节设置得环环相扣,若合符节,让人看得大呼过瘾,还能随意拔高价值,但是历史现实可以说是非常之无聊,一些人的行动甚至看起来根本就没有琅琊榜里那么合理,因为是人就会误判,就会出错,到处都是错漏,哪怕是总统、高官也不例外,这剧嘛自然也就不好看了,反派不厉害,主角也不厉害,甚至根本就没有主角。大家最后不知道赢了什么,只是这时代洪流里的人物而已,不可能像琅琊榜那样早就想好了自己一辈子的使命,这种使命也是不可能存在的,人主要还是得考虑到历史的行程。

所以看第五共和国的历史给我一种感觉,就是这段历史让人看不懂,理解不了,不知道它的逻辑在哪,这就和大明王朝、走向共和是一样的,明末和清末也是众说纷纭,觉得这些人物很难理解,这是因为历史本来就不是可以理解的,我们连自己最亲密的家人朋友都无法理解,又怎么可能完全理解历史的每一个细节,这样这种剧也就让人觉得不好看。

现实政治很无聊,也就和现实战争很无聊一样。那些好看的剧,比如亮剑,都是假的,和现实不沾边,但是它们厉害就厉害在设定好了每个人物和场景的逻辑,并且能够让观众相信,然后从始至终都遵循这样的逻辑,然后从这人为设定的逻辑中,更方便地调动观众的情感。也就是说,烂剧是连底层逻辑都不存在,而好剧则是有明面上合理且容易令人信服的逻辑,虽然这逻辑设定是不切实际的,但是观众能够相信。现实则是另一个层级了,它没有好剧里的那种所谓逻辑,经常让人看不懂,但是那只是现实的真实反映罢了,因为人物的行事并不是说脑子坏了,正常人不可能那么干,发生的事件也不是完全不可能发生,而是当系统的逻辑太复杂的时候,事件就不会朝着大家容易看到的逻辑线去发展。历史就是那么发生的,之所以它们被写进了历史,就是因为它们意想不到。

当然我说的无聊是相对的,如果这真就是部极为平淡没什么意思的剧,我在这里写这么多就才是真正最无聊的。这几部现实历史剧,共同点是描绘出了在复杂的历史时期,各个方面的人物角色和时代的关系,他们的想法,在我之前所说的难以理解的人物行动中,体现出了历史的必然性和历史的相似性,也就是大家所说的,历史在不断重演。只是我们无法以史为鉴,因为ABCD都发生过无数次,但是你不知道下一段要发生的是哪一段。这种历史的重演,既是这部剧的意义,也即是它的无聊之处,它的好处就在于它的无聊,这里没有新鲜事。比如说,谁能赢就看谁更流氓,谁更能豁得出去,正人君子打不过流氓,尤其不能把流氓想象成正人君子,当然流氓赢了也很容易把自己说成正人君子,但他还是流氓。

因此如何评价这种类型的历史剧是很困难的,喜欢它们的人认为这是历史永恒经典,难以超越,不是用精品佳作这些词能概括得了的。另一方面从戏剧的角度来说,它们的情节又是不精彩的,也许可以引人思考,但是很难调动观众的情感。这和现实战争剧还不一样,虽然现实战争也很无聊,比如说兄弟连、西线无战事,但是那至少是战场,是人类的终极冲突,它本身就不可能不引起人的情绪。这样的历史剧可能也谈不上什么讽刺。它们的意义,可能就在给大家展现历史的无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