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读完了《祥瑞：王莽和他的时代》这本书。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因素作怪，总觉得“后来看到的亡国之君都像你——刁”。

自认为是“圣王”，不停发动民间制造祥瑞推动自己上台，接着就掐断民间报祥瑞的途径，朝廷独断掌握祥瑞——可是祥瑞是上天降下的，你怎么能说自己可以掌握呢？因此新朝短短二十几年一直都在统治合法性危机之中。

想要按照“儒家理想”制造完美的制度，然后自己“垂拱而治”。因此开足马力不管现实地推行诸如王田制、货泉币、新五行官制、地方改名等一系列措施，殊不知“制度错误，效率越高越坏”。例如说推行“王田制”——其实也就是先前的井田制——并取消奴婢等制度（好像前几年还被网上宣扬他有多先进，啐），需要重新丈量、分配土地。然而在一个还算安稳的时代里，无论官吏还是个人，怎么会愿意配合这样的乱来制度？因此王田制的推行最终也不过是层层瞒报了事。 又例如对待匈奴，王莽认为“汉人与四夷有别”，四夷必须服从于新朝——这也是其取代汉室天命的合法性之一。由是，派人前往匈奴改换其“印”为“章”，要求可汗改名等行为作出后，汉朝与匈奴维持许久的安定关系再次被打破。面对此情此景，王莽做了什么呢？——他选择派出大军到达边境，但不进攻，而是由自己做法事“厌胜”……军队驻留太久而不开战，人心涣散，且征兵征粮令人民苦不堪言，甚至边境上“人相食”。

如此种种例子不一而足，也许王莽真的已经成为了“祥瑞”的奴隶——像他年近七十时，赤眉军已经轰轰烈烈地起义，各地百姓饥饿流离，他却一边要求官员去寻找新皇后，一边建高台准备“登仙”;也许他真的想成为“圣王”，建立千秋盛世，但这强制的国家机器开足马力推进下去，“通向地狱的路原本都是要通往天堂的（艹，用这句话，他、他配吗）”。

但这些已经不重要了。当天降异象已经无法解释为祥瑞，当他众叛亲离，当赤眉军斩下他的首级时，他就成为过去。

他辛苦维持的统治合法性，全是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