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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本书好啃,啃的舒服,语言平易,有着台湾作家特别典型的那种接地气、和你娓娓道来的风格。让我想起小时候看《故事会》和看刘墉的感觉。那时写周记什么的好像还追求能写出这样的文章:把平淡的生活故事写得出彩,把生活里的点连在一起,看似简简单单的语言,琐琐碎碎的情节,铺在纸上时却能呈现出一条隐性但清晰的主干,一个小道理,一点小智慧。好像写得很轻松,其实是得有很纯熟的讲故事功底才能把故事串得这么好听,很有镜头感,不愧是做编剧的。
有的回忆很温馨, 有的就有点骇人。一个感觉就是作者看过不少死人,还有一个是作者身边的故事都挺惊人。看吴念真和看陈映真的短篇小说总有一个类似的感觉,就是仿佛作者和小说里的人物都很熟,然后发生了什么都一副不惊不怕的口气。有时会很怀疑故事的真实性,就像会怀疑为什么台湾娱乐节目里总有讲不完的鬼故事。从另个角度来看,好像台湾作家/编剧的写故事思维并不如内地那么多元化。感觉那片土地上的文人有太多情结,字里行间染着,每个人对自己的情结都很执着。这也是他们作品的真挚可爱之处。像王伟忠,李安,把作品当做一种梳理情结的方式。
矿山村里的忠、义、情让人向往,但也有种“疏离感”,“听姥姥讲那过去的故事”的感觉——对比我妈跟我说的一些过去的故事,吴念真的故事更“乡亲和街坊”,属于上一代的上一代或“上半代”。琵琶鼠这样的人物在我住过的两个以人情冷漠出名的城市里确实稀罕(但自己圈子好窄,所以借用美剧对话,“what do i know”~)
书里面说“没有谁设计谁,说到底都是时代设计了所有人”,也许这就是他们的民间信仰,早早的明白了命运的飘忽,才更看重人和人之间的彼此默契的情分。这样的信仰,在我们这儿即使经历了三十来年的怪诞历史,多少人被捉弄了一把,似乎也没被总结出来,至少没公开地承认过。其实有这样的信仰人会更幸福、更容易安心吧。所以在吴念真这些年过半百的大叔们身上,也总能找到抹不掉的小清新情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