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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ELLO WORLD》相关节选翻译
《HELLO WORLD》伊藤智彦监督BD&DVD发售纪念采访
原文地址:アニメ映画『HELLO WORLD』伊藤智彦監督BD&DVD発売記念インタビュー|あのラストシーンは、エンドロールの後に流したかった!? 发表日期:2020-04-05
(前略)
大人ナオミ沉睡的装置不仅仅是存储装置阿尔塔拉
——距电影上映已经过去很久了,请告诉我您现在的心境。
伊藤智彦监督(以下简称伊藤):其实我现在正忙于下一部作品,直到最近头脑才从《HELLO WORLD》中脱离出来。之前作品的残留会成为障碍,所以我会刻意地不去想起它(笑)。
在这个情况下再回头看,虽然我试图让作品简单易懂,但即便如此故事的难度是不是还是太高了呢,或许还是太难懂了吧。虽然我觉得没有必要做出观众百分之百都满意的作品,但是制作意图和观众反应之间存在少许差距。
因为我花了数年制作这部作品,对于作品的世界太过了解了,所以和观众的感受产生了差异。
——我也认为《HELLO WORLD》绝对不是难以理解的作品。只是因为故事的构造很特殊,对于没看过SF的人来说或许很难懂吧。
伊藤:我也考虑过是否有更好的方式,但是对于只要看见SF词汇就会产生拒绝反应的人,想让他们也乐在其中实在是不太可能吧……实在是在意这一点的话那也没办法,于是就这样干脆地决定了。相反地,从理解SF文章脉络的人那里收到了许多善意的反应。
——观众的考察和感想中,有什么意外的内容吗?
伊藤:我记得立命馆大学的中村彰宪教授的解释是:“这个世界是为了让大人ナオミ苏醒的程序,配角都是AI所以性格单纯。”
——啊,原来如此。确实,考虑到本作世界的构造,这样的解释也是有可能的。
伊藤:是的。虽然我们并没有这个意图,但确实也可以这么理解。我个人并不否定这种想法,但角色们多少有些可怜(笑)。
——《HELLO WORLD》这个标题是怎样决定的呢?
伊藤:语源自然是编程用语,与主角在新世界醒来的场景完全相符的标题就是这个吧。只是回头看的话,这个词太常见了导致很难检索(笑)。
——首先会搜到编程用语吧(笑)。除此之外还有其他名字作为候补吗?
伊藤:不,其实没有。和野崎他们进行最初企划集训的最后一天提到了“HELLO WORLD”这个词,于是全场一致决定了。
虽然那个阶段剧本还没有确定下来,但是已经有了大概是以这样的形式结束的模糊的印象。
——故事没有在那个大家都以为“回收标题”的场景中结束,最后还有一个大反转,这也是本作的有趣之处。
伊藤:其实那个场景本来是想放在演职员表之后,但是很多观众在刚开始放职员表时就会离开座位。
这部作品是以那个结尾为前提的构造,所以不能和前面分割开来。只是我确实觉得和之前的场景稍微有点间隙比较好。
——最后的场景是怎样决定的呢?
伊藤:最初的企划集训阶段就决定了“主人公在应当是现实的世界中苏醒”。其实在那个阶段还包含了这个世界是否真的是现实呢的要素,不过因为这会引起更大的混乱所以废案了。
——我的脑海里也一直闪过那个世界也可能是在阿尔塔拉中的想法,这也不一定是错误的吧。
伊藤:是的。虽然没有刻意加入进去,但实际上那个场景应该起到了让人思考这些事情的作用。
我也无法断言那里必然是现实世界,所以也没必要给出确定的答案。
——关于这点,我有想向伊藤监督确认的事情。大人ナオミ所在的阿尔塔拉,是为了让他苏醒而制作的吗?
伊藤:不,这与“大人ナオミ为何沉睡”的问题有关。关于这个问题,虽然采取了任由观众想象的形式,但并不是将作中描写的落雷事故的对象从瑠璃直接替换为直实。只是差不多在那个时候发生了某件事情。
说到底阿尔塔拉作为存储装置,只有少年直实的世界是这样而已。在最后的场景中出现的世界侧的阿尔塔拉是为了其他目的而运作,我个人认为瑠璃他们是利用了这一点。
——直实和瑠璃的角色设定是怎样决定的呢?
伊藤:最初的企划集训的时候决定了大致方向,从那时开始到剧本化的阶段则主要是由野崎先生来决定的。特别是对于瑠璃有着相当大的改动,一开始她属于运动部,是和直实完全不同属性的角色,也有青梅竹马的设定……。
——如果是青梅竹马的话,故事的发展似乎会有很大的变化呢。
伊藤:如果瑠璃是青梅竹马的话,虽然ナオミ有了明确的理由在十年间追寻沉睡的瑠璃,但该说是ご町内感吗,这样世界就太狭窄了(笑)。
再就是考虑到从1开始描写邂逅的话观众更容易投入感情,但需要反省的是对此的描写程度有所不足。
(中略)
——我觉得在《HELLO WORLD》中,生命和现实的定义也是作品的主题,伊藤监督是怎么想的呢?
伊藤:我是那种即使被告知“这个世界不是现实”也能坦率接受的类型。也许是我并没有想过去看自己认知为现实之外的世界,就算有人在控制着,只要自己没有意识到这一点,那也和自己的意志没有区别。
作品中的直实即使被告知“这里是记录的世界”也没有那么慌乱,这也是受到了我自身的想法所影响。
——确实,直实也没有多么动摇,很坦率地接受了。
伊藤:如果这是所谓的反乌托邦的世界的话,情况应该会有所变化吧。整体看来,从七八十年代的SF开始,这一块的风潮似乎逐渐发生改变。
(后略)
[取材・文/米澤崇史]
《遥远的未来》
原文:【特別寄稿】映画『HELLO WORLD』野﨑まど書き下ろし小説「遥か先」
(前略)
(五)
在职板上挂着红色文字的木牌。
阿尔塔拉中心主任千古恒久靠在椅背上,注视着应该再也不会翻面的木牌。这几年间他已对这些文字排列习以为常,今后也会继续如此凝望着它们吧。
以那个大事件为分界线,阿尔塔拉中心系统管辖主要负责人坚书直实消失了。
那是在京都发生的前所未有的事件。量子存储装置阿尔塔拉产生的神秘的狐面大军挤满了街道,巨大的怪物破坏了京都站的建筑物、折断了京都塔。而这些又全部消失,阿尔塔拉装置本身也忽然消影无踪,仿佛一切不过是一夜梦境。
在那之后过了数月。千古正忙于事件的后续处理,他自然被追责,但说到底谁也无法正确理解究竟发生了什么。调查仍在继续,从这个意义上来说,千古虽然还未免去责任,但至少仍在阿尔塔拉中心工作,也依旧使用着中心主任的房间。
事件之后不久。
千古在中心内直实的房间里发现了写在笔记一角上的信,纸片上留下的只有简短的自白、道歉,以及感谢的话语。
虽说是自白,但这张小小的纸片没有涉及详细的内容,只是潦草地画了他所做的事及其结果的简略图,就是单纯至极的涂鸦。但直实一定认为千古凭借这个就能够解明真相,实际上也确实传达到了。
图上示明的是对观测到的现象的一种推论。
关于这个世界。
关于这个世界的存在形态。
千古仍旧坐在椅子上,思绪飘向了远方。人们进行科学上的思考时,大多是之后才赋予逻辑,起初则会从对应的方向设立结论。现在也是如此,计算、证明、一切都还未开始,但手中已经有了可以信赖的感触。
大概再也见不到直实了吧。
千古不知道他去了哪里,但知道他的目的地非常遥远。想必不仅是距离上的衡量,而是本质上与这里相隔绝的地方。
比如说【异相的世界】。比如说【新的宇宙】。
既然自己认为直实去了那样的地方,当然就会得出再也见不到了的结论。
但同时他也知道。
科学与技术令人类的不可能成为可能。
完全相反的预感和知识在他的心中共存,而且这并不奇怪。直实留下的草图是钉向未来的登山钉,只要抓住它,接着攀登一步就可以了。我们已经触及了这个世界的深渊。
总有一天,我们会离开这里吧。向上、向下、向着或许尚未知晓的方向。
没有逻辑、没有计算、也没有证明,甚至还没开始研究距终点有多少距离。自己在职期间可能无法抵达终点,有生之年也许仍旧无法抵达。凭借自己一个人或许无法到达任何地方,但是没有关系。
因为直实就在那里。
即使一个人不行,从两侧伸出手的话。
必定有着再见到他的那一天。
千古一个人微笑着离开了控制室的桌子,正要踏出房间时,门口张开了防兽用的电网。
“请您工作。”
徐依依冷淡地说道。千古走投无路,只好骑着藏在房间内工具柜里的带有四个螺旋桨的悬浮摩托飞过电网逃走了。身后传来了依依的怒吼,千古只觉得螺旋桨的静音效果真好。
(后略)
《遥远的、遥远的未来》
(前略)
布朗全神贯注地注视着显微镜。随着视线追随着细胞,他原本鲜明的意识轮廓逐渐模糊起来。这种类似于恍惚的意识状态相当理想,摆脱了人类的局限,仅仅留有思维的存在。布朗追逐着超越语言的景象,抓住了真理的一角。
暗色的圆形区域似是星球。
细胞内部如同宇宙。
意识回笼。布朗仿佛躲闪着什么似的迅速离开了显微镜,几乎是条件反射地看向正上方。头顶上是房间的天花板,天花板的另一边是天空、是宇宙。再往远处去,在宇宙的彼端,在那无限遥远的地方——
谁在注视着显微镜?
布朗撞开椅子茫然地站了起来,双手无意识地抱住了身体。恐惧感沿着脊背蔓延,他飞快地逃出了实验室,跑进卧室扑在床上用被单裹住全身。他像胎儿一样蜷缩着,不想被任何人看见,拼命遏制着颤抖的身体。
他所畏惧的,是三十年间持续注视着显微镜的他自己〈神〉。
(中略)
但是为了给他展示同样可惊可讶的另一幅壮观,让他能探讨一下他所认识的最细微的东西吧。让我们给他一枚身躯微小而其各个部分还要更加微小无比的寄生虫吧,它那关节里的肌肉,它那肌肉里的脉胳,它那脉胳里的血液,它那血液里的黏汁,它那黏汁里的一微一毫,它那一微一毫里的蒸气;并且把这些最后的东西再加以分割,让他竭尽这类概念之能事,并把他所可能达到的最后的东西当作我们现在讨论的对象;他或许会想,这就是自然界中极端的微小了吧。
可是我要让他看到这里面仍然是无底的。我要向他描述的不仅仅是可见的宇宙,并且还有他在这一原子略图的怀抱里面所可能构想的自然的无限性。让他在这里而看到有无穷之多的宇宙,其中每一个字宙都有它自己的苍穹、自己的行星、自己的地球,其比例和这个可见的世界是一样的;在每个地球上也都有动物,最后也还有寄生虫,这些他将发见都和原来所曾有过的一样;并且既然能在其他这些里面可以无穷尽地、无休止地发见同样的东西,那末就让他在这些渺小得可怕、正如其它那些同样巨大得可怕的奇迹里面销魂吧。
※《思想录》译文节选自商务印书馆1985年版,何兆武译
(中略)
(七)
1831年,英国植物学家罗伯特·布朗在兰科植物的细胞中发现了不透明的圆形区域。这正是与查尔斯·达尔文的进化论拥有重要关联的遗传基因的胡桃、汇集生命信息的器官“细胞核”。布朗在伦敦林耐学会上发表了核(nucleus)的存在,成为了细胞核的发现者。
然而在那个时代,光学显微镜分辨率不足,解剖学上的观察也存在技术障碍,导致无法描绘出细胞核的详细模样。
罗伯特·布朗发现的是所有细胞都具备的极端微小的球体。
而人们发现球体的表面有着并列的七个英文字母,则是在更加遥远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