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后的一些碎碎念

熬夜几天,终于把这本书看完了。看这本书的缘起是因为在抖音看到一个专门讲沪语的上海爷叔追忆往昔上海滩名媛,讲了严幼韵,把严塑造成一个非常大气勇敢的民国女性。仔细查了资料才发现,严不过是小三上位,婚内出轨顾维钧,严的二女儿是顾的私生女,看照片真的和顾长得一模一样。也因为严和顾大摇大摆地搞婚外情,导致顾的太太黄蕙兰忍无可忍向孔祥熙、宋霭龄告状,把严幼韵和她老公杨光泩调到菲律宾,后来才发生了在菲律宾的那段磨难。抖音里面说严在菲律宾多不容易,多勇敢,其实完全是她咎由自取,也间接导致了她老公的死。

这本自传在4.23世界读书日的时候就下单了,但是因为上海疫情,直到最近才收到货。读来真的是精彩纷呈,作为爪哇第一富豪的女儿,黄蕙兰真的从小娇生惯养,所有人都宠着她,以致她自我感觉良好且一直出手阔绰,过着有钱任性的生活。

顾维钧向她求婚的时候,没有提到爱,而是说他和已故前妻的两个孩子(一儿一女)需要一个母亲,黄富可敌国的财力及出色的交际能力,绝对可以让顾的事业大放光彩。而黄女士愿意嫁给顾维钧,是因为嫁给顾可以享受外宾专用包厢,那是钱买不来的荣耀,同时也可以进入英法当地的社交圈,维持光鲜亮丽的身份。顾和黄的婚姻一开始就是各取所需。

黄嫁给顾之后,果然很豪气,把破旧的驻法使馆装修一新,游刃有余地在欧洲社交圈交际,为顾大使出钱出力。当然黄的大小姐脾气,从来不会顾及丈夫那自卑又自傲的自尊心。顾出生江浙沪包邮区商人家庭,可谓是不错的中产阶级,但是和黄的财力比,还是遥不可及的。于是顾每花一分黄的钱,便讨厌她多一分。但是,顾也还是和黄同床共枕,生了两个儿子。

呵,男人啊。

黄陪着顾从法国到英国,又到美国谈判,后又回到中国,之后又返回欧洲,再到美国,尽心尽力地辅佐顾大使,在社交圈也是如鱼得水。顾在和黄的婚姻中,出轨严幼韵,但他又无法离开黄,需要黄的助力,去哪里都拉上黄一道,而在晚年,黄不再有利用价值,便和黄离了婚,娶了严幼韵。可以说,顾私德真的有亏。

但怎么说呢,人性又往往是复杂的,在任驻美大使的时候,顾和黄虽住在同一屋檐下,但是彼此的关系已经非常冷淡。黄把自己的母亲接过来同住,顾又对岳母非常nice,和岳母相处融洽,最终岳母去世,顾大使办了一场非常风光的葬礼。黄说,顾是想让大家看到他对岳母的孝敬,这就非常儒家,非常China了。顾骨子里到底是传统的中国男人。

还有一件黄女士说来让人觉得好笑又解气的事情,顾想把小三接到身边,于是派和黄女士所生的儿子顾裕昌去接严幼韵,不愧是黄女士的儿子,一听立刻违抗父亲的命令,严词拒绝。也亏顾大使做得出来,让儿子去接自己的情人。。

黄女士和顾大使离婚以后,独自住在纽约的公寓,自力更生,开始学习做饭等基本技能,书里有淡淡的落寞,但也有着坦然。黄女士也算是把自己的才情发挥到极致,度过了淋漓尽致、多姿多彩的外交岁月,曾经无限风光,也算是不枉此生了。只是所遇之人并非一世良人,最后曲终人散。感觉即使双方各自带着目的进入婚姻,最后动真情、吃亏的还是女方啊。

一些书本之外的八卦,查了维基百科之后才发现,原来黄女士在和顾大使结婚之前有过一段婚姻,在印尼老家嫁过一个英国人,生过一个混血儿子,只不过在自传中隐去了这段经历,也掩饰了实际的年龄。看来黄女士还是很有偶像包袱啊。人性果然是复杂啊。

另外,张学良晚年的回忆录里,也记录了黄、顾二人之间的八卦,说他们各自有情人,顾的情人自然是严幼韵。感觉少帅对黄女士有偏见,说黄女士老牛吃嫩草,喜欢年轻男子,还说黄和张宗昌有一腿。虽然黄女士在自传里隐瞒了婚史,但是我觉得黄女士结婚之后对顾应该还是忠诚的,黄在回忆录里有提到张宗昌,但让人感觉只是社交场上关系比较好,也许有点暧昧,但不至于上升到出轨的程度。黄女士本身游走欧洲社交场多年,生活西化,在社交场上应该有很多逢场作戏吧,感觉不至于出轨。再说,老年和顾离婚之后,黄也是孤身一人,完全没有再找,孤傲地觉得自己一直是顾太太哈哈,看不上严幼韵这个小三。有空我得把少帅的回忆录读一遍,虽然据说满嘴跑火车。。

写这本书的时候,黄女士的两个儿子,裕昌和福昌都还在世。但是不久,裕昌和福昌相继去世,白发人送黑发人,想必给黄女士带来的打击也是很大的,她的心情是怎样的不得而知。据顾和已故第二任太太生的儿子顾德昌说,裕昌、福昌两个儿子走在顾前面,顾受的打击还是很大的,于是德昌常常带着全家人一起聚会陪伴顾,让他不那么寂寞。这样一想,黄女士那边就更显悲凉了。

最后顾维钧活了97岁,维基的资料显示黄女士活了103岁,而小三严幼韵则活了112岁,所以在顾、黄离世之后,严小三掌握了话语权,把自己包装得特别白莲花。严小三年轻的时候确实美,比黄女士年轻的时候要好看。但是到了晚年,严小三真的就像网友说的,是个油腻的“老虔婆”,全无年轻时候的清丽面相。而看黄女士晚年的照片,则清瘦精神,非常有气质,有郑念女生那样经历岁月锤炼之后的矍铄之感。

蒋方舟曾评价黄蕙兰说,真是好女人,格局小,气度大。果真就是如此啊。她在书里的记忆也有许多不靠谱,比如把顾维钧的年龄记错,把一些历史事件记错,喜欢尝试各种灵媒、怪力乱神。但是看完这本书,我丝毫不觉得她蠢,只觉得她可可爱爱,真诚不造作。